闲聊孙大午与乌托邦

前天早晨醒来得到消息，河北大午集团的孙大午被抓了，而且他的儿子媳妇以及大午集团的高管一批人都被“一窝端”了，当地政府已经派了工作组进驻大午集团实质性接管了企业。两天过去，媒体对此给予了充分关注。但官方除了那一张警方的通报之外，消息不多。

高碑店市公安局通报中的两个涉嫌罪名不是重罪，但后面有个“等”字，这让我又有一点担心。法律规定未经人民法院生效判决，任何人都不能被认为有罪。我们依法可以继续的关心孙大午及这个案子的走向，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我认识孙大午是在北京的一些有关土地和经济制度的讨论会上。很有意思的就是每次遇见，他都会把他的两本书拿出来送一送。

我知道他也是1954年出生的人，但小我几个月。去年受朋友们的邀请，我也去了大午集团实地看了看，参加了他们举行的有关研讨会，而且从行政法和行政诉讼的角度发表了意见。几次接触下来，我对孙大午的印象是：一个乌托邦的梦想者与实践者，所搞得大午集团就是一个乌托邦的试验项目。

乌托邦，我最早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下放兵团时的学习马克思主义的活动中所了解到的。这是一个英语音译词。“乌”是“没有”，“托邦”是“地方”，“乌托邦”就是“没有的地方”。是上上个世纪英国空想社会主义创始人托马斯·莫尔所写的《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一书书名的简称，也是此书中虚构的社会组织的名称。书里描写了他所想象的没有阶级的幸福社会。后来这个词又泛指不能实现的空想境界，成为“空想”的同义语。

然而，人是有空想的权利的，中国人讲做梦，做梦绝大部分都是空想。而梦想却与理想，难舍难分。毫无疑问作为一个正常的人是需要有理想的，所以乌托邦成为许多人的梦中的最美好的国家，并不是一种罪行。何况从社会主义发展的历史来看，空想社会主义曾经是社会主义思潮的一个重要的流派。

再看中国历史，做梦也是源远流长。庄子梦蝶，千古佳话，而《桃花源记》就是文人笔下的乌托邦。近代，乌托邦这个词随着马克思主义传入了中国而广为人们所知。中国人对乌托邦的研究不仅仅是社会主义的政治家们，其他的学者也对此多有涉猎。如胡适就在《井田辨·答廖仲恺胡汉民先生的信》引用了乌托邦这个概念，他说：“《周礼》一书，我起初只承认他是战国末年的一部大乌托邦。”著名左翼文人邹韬奋在《苦闷与认识》也说到：“倘若希望有个现成的理想的环境，那是只有到乌托邦去。”

人无完人，孙大午先生不是个完人。他的大午集团的产权与管理制度与众不同，他处理矛盾的有些方法也不一定正确，但我认为这都是依法可以探索、试验的范围。成功与否，我不爱当事后诸葛亮。

时下中国，正在强调产权保护，高层也在强调善待民营企业家，所以对民营企业，尤其是对孙大午这种敢把做梦付诸实践又敢说真话的企业家如何对待，体现了当地执政者的水平。

祝孙大午及家人、大午集团平安。

历史文章

王才亮

 一个追求公平正义的非著名律师

王才亮，学者型律师，北京市才良律师事务所主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人民大学律师学院兼职教授，中国建设管理与房地产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出版专著三十余本，发表法律专业论文百余篇。

才行法道 良举公正